没有人应声，无比失望的孙老师只得叫小永光再次起来回答了。
“先说手套吧，我也确实是根据手套这个问题找到灵感的，我在我爸的裁缝铺经常看他们干活，有时候也拿着手套玩玩，要想让左只的手套能用在右手其实很简单，就是将手套翻面就可以了，不是普通的翻，是将里面掏出来，里面变成外面，外面变到里面，这样它就变成了一只右手手套了。”小永光很兴奋，讲起来涛涛不绝。
孙老师点了点头，表示正确。
“由此我想到了解题的关键点，那就是翻面，我把这个纸带提起来，让它从平面的成为一个立体的，它长长扁平的时候看上去正反两面仿佛是永远对立的，但是立起来就不一样了，你们看。”
小永光说着就将纸带围成了一个圈，“是不是立体的了？”
“可它还是正反两面呀。”有同学问到。
“恩，还有关键的一步啊——翻过来。”小永光左手拿一头，右手拿一头，将右手的那一头翻转180度后与左手的那一头相连。一个不太常规的圆环就做成了。这样就成功地打通了正反两面，让它们融为一体了。
老师带头鼓掌。一部分同学恍然大悟，也跟着鼓掌，其他同学虽然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到有人鼓掌，也跟着鼓起掌来，一时间教室里掌声雷动。
孙老师也知道这题难度大，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想出答案来，更与知识积累的多少无关，纯粹的就是靠灵感，灵感来了的时候，会就是会，没有灵感的时候，不会就是不会。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区别。毫无疑问，永光是属于天才级别的。她早有耳闻，却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她是真的信了，不过她并不服气，从她的感情上来说，冯为才应该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小孩。
想到这里，孙老师停止了鼓掌，同学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冯为，你以后要加油了！”孙老师有些怒其不争。
冯为以前就很怕这位严肃的老太太到自己家里来，每次来都会拉着他讲一大堆大道理，现在读书了又落在她手里，真是叫苦不迭，还有十多年，这日子怎么混啊，冯为愁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到，“好的，先生。”
与程永光在一个班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幸的是，不管再优秀的学生，今后都只能笼罩在他的光环下，泯然众人了，幸运的是，如果不会做作业了，还有个标准答案可以抄。
这不老师已经将今天是算术家庭作业布置妥当了。一叠作业纸发到了学生手中，几道加减法计算题，然后是画几个图形。
老师刚走到教室门口时，小永光就已经飞快地做完了所有的作业了。老师离开后，一大堆人争先恐后来抢他的作业去抄。转眼之间，他的作业纸就被传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
小永光又好气又好笑，为自己的作业能被如此疯狂传抄感到好笑，又怕大家把他作业弄丢了而感到好气。
“你们小心点啊，不要给我弄坏了。”他喊到。
没人搭理他，都在埋头苦抄，生怕一会儿白先生来放学了就抄不到了。
几个人围成一圈，或站着或跪着，头碰着头，奋笔疾书，时而调整调整位置，你挤进去一点，他拉过来一点。还有没挤进去在外面生气的。等这圈的人抄完，又被人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去，开始下一轮的狂抄。
看他们抢的架势，小永光心凉了，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算了，扯坏了大不了回家再抄一份吧。下次学聪明点，把答案抄给他们。
临近放学的时候，有人恭恭敬敬地把作业纸放在了小永光的书桌上，居然分毫未损，连皱褶都没有一个。看来这帮同学把他的作业当宝贝一样珍惜着，争抢也好，铺开来抄也好，大家都默契地以保护它的完整为首要任务。
“恩，下次还给你们抄。”小永光心里暗暗地欢喜。
……
放学了，小永光提上书包就往王辉家跑，边跑边将书包挎好，跑累了就换成快走。一路他都在想，如果今天王辉在的话，这些题他一定都能回答的上来。在小永光的心目中，一起玩耍一起上学的王辉哥哥是很聪明很友善的，想象着他答出题后的开心笑的样子，小永光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刚跨进他家大门门槛，他就开始喊“王辉王辉，我考你道题！你一定能答对。”
院子里空荡荡的，气氛不对。
往日这时候还有一群一群的师傅在干活，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木头锯到一半，锯子还插在木头上。筛土的筛子里还有大半没筛好的粗土。旁边的水桶打翻在地，水弯弯曲曲流得到处都是，已经浸进木头堆里了，也没人打理。
小永光沿着院子逛了一圈，周围静悄悄的，也没人出来搭理他。
他又走近王定叔叔的工作室，只见几块金丝楠木和香樟木板散落在地上，工具也散落了一地，没人收拾，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烧，只残留了一截了，蜡烛泪流出灯盘，缠绕着灯杆。
小永光又角角落落找了一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走到大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他满心的狐疑，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渐渐地天色暗了。他决定不再等了，先回家再说。
带着满腹的疑问，小永光一个人回家去了。
刚进门就被母亲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怎么回事？和别人打架啦？这一天一天的还让不让人省心。”
贞君其实心里挺难受，既心痛又担心。只是心里一天到晚总有股无名火。
因为她又怀上老四了。
这收入并没有增加，米价一天比一天贵，马上又要添个人口。不能想，一想就烦躁。
小永光觉得委屈，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感觉母亲变了好多，不再如从前那般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她了，这个火药桶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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