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任谁都能从那声声惨叫里听出它的痛苦。
“服不服？”张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像是战场上冲锋的号角。
“堇夜，你真的会死的！”澎莫大叫，手死死抓住了铁栅栏。忽然，澎莫看到堇夜低了一下头，他连忙朝张老爷子喊：“师父，它低头了！你别打了！”
张老爷子把鞭子一收，嘴上挂着一丝胜利的笑容：“你去找点儿药给这畜生治一治，过几天就搭上戏台开始表演。”
云山马戏团的龙登台表演的消息像洪水一样在云梦城传开了。不少达官显贵和富商乡绅都想一睹龙的风采。表演开始的那天，马车排在街上一眼望不到头，这让一众沿街叫卖的商贩直笑得合不拢嘴。
人虽然多，但马戏团这边却井井有条。在大金牙的指挥下，十六个铜制的机关人围成一个圆，随着喷薄的蒸汽，机器人逐渐升高，在云梦城北郊搭建起了一顶巨大的帐篷，能够容纳好几千人。花团铺了满地，胡琴和琵琶同奏，来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真有一番极乐世界的派头。
可澎莫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堇夜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他交流过了。
此刻的堇夜病恹恹地趴着，脖子上套了一根铁链。经过几天的治疗，它被抽落的鳞甲处已经慢慢长出一些新的，供食也恢复了。可是澎莫再也没有看到以往那个活泼的堇夜了，它现在就像家里那只被拔光了牙齿的狗。
帐篷里面静悄悄的，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欢呼声。不一会儿，张老爷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作为驯兽大师，他今天得上场看住堇夜，为此还特意换了一身胡服。
“怎么样？这畜生还听话吗？”张老爷子走到堇夜跟前，问澎莫。
“一直趴着，没有动弹过。”澎莫说，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堇夜，它还是那样软软地趴着。
“学着点儿，这种畜生，只要使劲打几下就老实了，别说幼龙，即便是那些已经成年的大龙，几鞭子下来也得乖乖听话。”说完，张老爷子一抖长鞭，堇夜听到声音，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温顺地跟在张老爷子后面。
不知怎的，看着堇夜这副模样，澎莫心里憋得慌。他想起了自己，那时候他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每天痴痴地望着天空，想在天空翱翔。张老爷子发现澎莫是兽语者后，像熬鹰一样逼迫他做自己的弟子。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为了一点儿食物答应拜张老爷子为师的场景。从那以后，像是有条无形的锁链捆住了他的心脏，澎莫再无半点自由。
堇夜和那时候的自己多么相像。
澎莫现在幕布后面静静看着，外面的看台上，云梦城的显贵们瞪大了眼睛，待到堇夜现身的一刹那，人群里传来了热烈的欢呼声。堇夜脖子上套着一根铁链，没精打采地站在张老爷子后面。
“唰”的一声，张老爷子铁鞭一打，堇夜慢慢地抬起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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