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总是枯燥而乏味的。
尤其是当新人接触一个陌生岗位，还会忙的不可开交。可偏偏忙来忙去，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做成。
林清渊就是属于这种人。
一套马掌的烙印所需时间，不过一分钟。可他却是要生生耗费双倍，甚至更多的时间，来小心翼翼的检查这儿，检查那儿。生怕出现点点纰漏，导致发生蝴蝶效应，因他闯出祸事。
可问题来了，也不知道是阵法仪器存在偏差，还是他自身的原因。总之，几乎每一个经他手形成的封无印，都会或多或少有点缺陷。
天缺一角，没有神韵，也不知有没有团长所需要的那般奇效。
这种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应该也不小，团长让他自作决议，属实是难为他了。
再加上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精神疲劳，这样一来，无异于雪上加霜。
忙活了好一会儿，产量是没干出什么，倒是把自己给累得够呛。
抄起一个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马掌，林清渊忐忑的走向上一节车厢，想要询问黄强二人的建议。但他们也在忙着手中的事情，看模样是抽不出空。
瞧见此状，他只得默默退了回来。
又一回想起团长最后的嘱咐，一天需要做好四百多套马掌，以供消耗，林清渊就一阵头大。随手将那些不知合格与否的马掌码在另一堆，骂骂咧咧继续干活。
一上午过去，车队渐停，林清渊还浑然不觉。
“哟，这么努力呢？”
直到梁海明跟大爷似的背着手走来，戏谑一句，才将他的心神拉出。
“休息一会吧，干这活虽然用的元精不多，但架不住频率高啊，继续下去身体会熬不住的。”
这倒是一句天大的实话，而且林清渊的修为也本就不够高深，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的经脉都是有些酸痒。
随着最后一个封无印的成型，林清渊费力的将马掌挑下，元精内敛，气势全无，短暂的脱力还害得他差点没站稳。
这一幕被梁海明给看了个正着，他一边俯下身来检查马掌，一边笑言：“你这身体素质也不行啊，在这儿干干也挺好，全当锻炼嘛。”
林清渊甩了甩自己酸痛的胳膊，嘴角泛起丝丝苦笑，不过转念一想想，好像说的也有理。
不等他想好该怎么回话，梁海明伏在那堆问题玩意里，再度开口问道：“一上午你就做了这些？”
林清渊急忙摇头，“不不不！还有的在这里，那些是……”
“我就说嘛，就算你是新人，就这么一点也太说不过去了。嗯，加油。”
梁海明直接打断他的话语，勾勾手，便有大股精神力将另外一堆凭空勾挪过来。
林清渊心头一惊，以他粗略的感知，这股精神力的精纯程度居然丝毫不亚于徐师兄！
‘又是一位二品术士？流云非当初不是说术士迈入二品，要比修士结成元丹还要困难吗？感情又是唬我的？’
林清渊暗自咂舌，这点儿分神功夫，那两堆小山已经迅速掺和在一起，来不及阻止。
他迅速回过神来，脸色一僵，欲言又止。
“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太对劲，梁海明直起身来，疑惑道。
林清渊咽下口唾沫，弱弱回了句，“你刚刚看的那些，我不知道能不能用……”
“？”
梁海明持续懵逼，“那些不是都有封无印吗？我应该没看错啊。”
林清渊抬起手来，胡乱的在身前摆弄着，很是纠结，更是不知该怎么说明情况。他最终也却没能捏出一个所以然来，憋了许久，憋出一句废话。
“那些……略有瑕疵。”
梁海明罢罢手，没有深究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反而是让他宽心，“没事，其实凝聚封无印没必要卡那么死的，这东西据说是褪脱于某位大能的根本道法，哪怕是经过团长他们的多次总结与改良，也根本不可能尽善尽美。况且马掌一天一换，三个封无印就算你每个都只凝聚大半，都够用整天而不会损坏。”
“要是到时候要真有毛病，他们自己也会发现不对劲的。而且我已经看过了，这里有问题也是阵法仪盘的问题。这些玩意都是临时构造的，所以不太稳定，干出来的东西不太正常也挺正常。我待会让黄强来看看，能不能给你修一修。”
梁海明自顾自的往回走着，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顿住脚步，一本正经道，“对了，要是这玩意突然出现异常，比如……发出很难听的嗡鸣声音，记得赶紧往我们这儿跑喔。”
林清渊不明白，“什么意思？”
梁海明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笑得他不寒而栗，“有些话团长不好说，那是怕吓着你。你也看到了，这些仪盘阵法乱七八糟的，一堆玩意全缩在一起……额……这么说吧，我们在背地下管它叫‘第三代反应堆’。”
林清渊这时才有点反应过来了，他惊道，“什么……意思？它该不是会炸吧？！”
“对咯！虽然有了两次的前车之鉴，已经有所防范手段。但所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嘛，发现不对劲，记得赶紧跑。”
梁海明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他想学那高人摸摸山羊胡，却发现不够长，于是只得哂笑着点点头。车外的阳光照在那身脏旧的深色服饰上，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他却浑然不知。
转身离去时，倒是觉得自己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大侠风范。
这不？少年都已经被他这无二的气质给折服，话都说不出来了。呼，为何他如此命好，生得一副万千少女都为之倾倒的好皮囊……
林清渊呆呆目送着梁海明的远去，心绪如麻让得他连感谢的话都忘说了。
当他缓过神来，再次看向身旁时，已经口干舌燥。
“我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他不由的回想起之前传灵时的日子，有些欲哭无泪。
还亏他当时跟露露姐抱怨有些无聊来着，现在好了，被调来这里，一切又都没他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费神费力的同时，居然还夹杂着不定时的未知危险……
真是日了狗了！
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唉，算了，算了，他还是先偷溜回去，将所需的最后那点灵气纳入汇灵阵胚，再做打算吧。
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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