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藤老师先伸出一根手指在郭二眼前竖直移动。“我们这是一个非常人性化的世界，知道你熬夜了，我们一定帮你把觉补上。”
郭二不屑：“你这样要是能给我催眠了……
眼前一个手指变大，然后世界一黑。耳边响着蔓藤老师得意的笑声：“老师催眠有高招，不用节奏不用药。一根手指就行了……
郭二坐起：“你这是什么催眠……你这是打晕！”
眼前不再是教室，而是和它们六位坐在一趟车上。四下打量，它们六个之外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只有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前方到站孤独，请您扶稳坐好。孤独才是生命的常态，我们终要在不停的扪心自问的路上……
蔓藤老师先开口：“感谢这伟大的时代。让我们出现在在郭二同学的潜意识里。”
你们是我想出来的？但你们怎么还有自我意识？我精神分裂了吗？”郭二三连问。
蔓藤：“这是针对你这睡眠不足的同学，开的人性化的课。我们用你的潜意识，开一个临时的元世界，让你休息，学习两不耽误。”
车厢里响起了音乐——也许争不过天与地，也许低下头会哭泣……月亮它爬上山坡……
我感谢你基因来源。”郭二瞪眼：“我这是睡觉了都不得安静。别放这音乐了，这世界本来就是冷漠粗暴残忍的。哀嚎只能吸引更多的贪食者。”
音乐停了，蔓藤拍手：“果然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还是懂得的什么是生活的。”
郭二长叹：“我是真不想懂得的，但就像这趟公交，我们根本就没得选择。只能向前看，我们所有得挣扎，促使了文明向前。”
蔓藤点头：“这终极恐惧说的多么文艺。这长老们得文明通史，就是一堆废话。但有些道理懂是一回事，狠下心去做又是一回事。而世界所有事情，对于个体来说就是面对生离死别。所以这文明通史我们还是要学习……
所以我们才有这么一堂课。”
郭二看着凭空出现的黑板，苦笑：“我想问不上行吗？”
蔓藤刷刷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字——反直觉。转头对着郭二说：“不行，我教你，总比生活打你强。这也算针对你开的一堂课了，这是长老会专门为你设计的。
我们快乐，一半是基因的奴隶，一半是对本能的约束。小的快乐，放纵能得到。中等快乐，坚持能得到。大的快乐，煎熬才能得到。”
郭二脑袋里蹦出宿舍老二哥的唐山玉田歌声——快乐、快乐。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蔓藤猛地拍黑板。啪一声，郭二一抖，回到课堂上。埋怨两句：“你们这是熬鹰呢？快乐跟反直觉有什么关系。”
你记忆里有阿斯伯格症状的影子，但你本身没有这病。我告诉你不能跟着自己的直觉走……这个世界的科学都是反直觉的。”蔓藤又敲黑板。
听你意思是我有病……但我想说你才有病呢……郭二撇嘴：“你就说反直觉吧。”
世界的真实存在，可能跟我们普通人想的不一样。尤其是科学。”蔓藤转身在黑板上写Π=X/LNX。“比如这个素数！”
郭二想起了某几部电视剧。骂街：“你口中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这个是素数分布吧，一个大致的比值。我们世界还没有一个具体描述素数的公式呢。然后我们退而求其次，求素数分布。这个就是其中一个，但不能描述全部。后来还有黎曼的复数公式。”
蔓藤点头：“那你直觉上，素数有一个最大素数吗……
郭二点头又摇头：“要不是知道，我们已经用两种方法证明了素数有无数个。我肯定认为素数是有限的。
你看素数的定义，素数只能被它和1整除。再看3往后对阿数字，我们判断一个数字是不是素数，就是用它除以前面所有的素数。反过来看就是除2以外的素数与素数乘积表示下一个奇数。随着素数越来越多，那么素数的乘积也越来越多。它们占据后面的奇数位越来越多。
这样看就像添线密网一样，线越来越多，终有一刻会占绝所有位置的。”
蔓藤：“我直觉也如此。但你忘了网也是扩张的，你添的线头越多，网也越来越大，线头之间还是有间隙。就像那暴涨的宇宙一样……素数分布是越来越少，但后来还是会有。那在多少位以后一个万单位内没有素数的位置是那个呢？
这是个不错的挑战，你可以尝试，你甚至可以用你，或你的亲人名字命名这一个域。”
郭二摇头：“这是素数的子域，先是十，后是百，再是千；最后是万。没必要，我要把我亲人的名字放在最难得猜想上。”
蔓藤：“那咱说第二个，既然素数有无数个，那孪生素数呢……这也是个反直觉的。”
郭二挠头：“我们世界好像证明到6了。就是相隔6的孪生素数有无数个。我还想过把一个殆素数分解为一个孪生单位和一个素数呢。然后所欲偶数都可以分解为两个素数和一个孪生距离单位呢。”
我这说孪生素数呢。”蔓藤瞪眼：“不是让你投机取巧碰瓷哥德巴赫猜想。你就说有没有无数对相隔为2的孪生素数就行了。”
郭二摇头：“我还没那么要脸，谁不想碰个千古留名啊。照你这么说，相隔为2的孪生素数该有无数对了……
蔓藤摇头：“这个我们给你个机会，让你证明一下。你们五个也一样；谁证明了，就加上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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