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弋敲到最后，手没了知觉。
明明是木门，怎么这么结实。
可以跳窗，二楼不高。可是跳了之后就进来不到了，他只想去刘千淼房间。
楼里变得安静。
段志明在一楼的房间，二楼的段弋没有再拍门，刘千淼平躺着休息。
只听得环绕村边的雨林里有声音。
西纳村在凌晨一般都是寂静的。
天也亮得很早。
段志明一直睡眠少，自然醒过来后也不过六点，他起床煎药。
然后上楼到了刘千淼房间门口。
敲了几下，没人回答。
把一碗药放在门口，还剩一碗端到段弋房间，进去递给他。
“我不喝。”段弋一夜没睡觉，嘴唇干裂着，没了原本的颜色。
“喝了去刘千淼房间。”
段弋立马站起来抱着碗喝下去，然后把碗一扔，就撞开段志明走出房间。
段弋知道自己喝的什么药，喝了之后身上总是没有力气。
因为段志明害怕他逃跑。
看见地板上摆着碗药，段弋端起来闻了闻，和自己的不一样。
安神的。
段弋着实疑惑了：刘千淼的确精神不稳定，段志明如果想报复，直接给她火上浇油不好吗？还煮了安神的药。
这么做的理由呢？
他想不到，但也把碗端着开门进去。
坐到床边。
刘千淼背对着他。
“起来把药喝了。”
听到声音是段弋的，刘千淼突然坐起来看着他，想问为什么是他来。
害怕段志明站在外面偷听。
也就住了嘴。
速度极快地收起惊讶。
“什么药？”
“我闻到有安神的那几味药，应该不会错。”
刘千淼看了眼棕色的药汁，又抬头看了眼注视自己的段弋。
安神？
不该是乱神吗？
段弋习惯用这种缓慢有效的方法。
之前对付邓尔优也是这样。
细水长流地折磨，深入骨髓。
“我不喝。”
刘千淼拒绝，然后盯着段弋。
下一刻，就看到段弋喝下了那碗药。
擦了擦嘴，就走了出去。
段弋的行为无法解释，他好像闷着情绪很久，刚才在找一个宣泄口。
所以才会在刘千淼一口回绝后，马上端着碗喝了药，话也不说又走出去。
段弋下楼的速度很慢，他感觉刘千淼很奇怪，和昨天叫醒他的不是同一个。
她的眼神清明，不像昨天那样带着疑惑，反而还有点决绝。
掩藏在刘千淼习惯性的冷漠下。
段弋把碗放下就再次上楼，没有看一眼离自己半米的段志明。
台阶一梯没跨完就听到楼上砸东西的声音。
段弋加快步子“嗒嗒嗒”地小跑上楼。
段志明还是坐在座位上看书。
他想知道刘千淼到底想干什么。
刘千淼的所有反应和段志明当时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身上那些特质又完全没变。
段志明想：她可能是故意表现出来的。
还没往深处想，段弋的脚步声又传来，站在段志明面前：“刘千淼腰疼。”
段志明把书关上，上楼。
刚走到门口，就被刘千淼扔了个杯子过来：“把我腰治好。”
“这是在请求还是命令。”段志明看着衣服前面那一团水印。
“我的腰在你这里受的伤，该你医。”
“三年前我正在帮你医，是你……”
“我说现在！”
刘千淼此刻是真实地激动，她刚才还在演戏，现在的确心情起伏了。
声音很大，吼住了段志明父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就失去控制，此刻的腰疼是真实可感。
或许疼痛感刺激到了她。
段志明一直平淡的脸上，全是狐疑和不解：他不需要刘千淼多余的情感。
段弋挤进房间，走向刘千淼。
可她却没看他一眼，只和段志明对视。
“我去镇上买药。”
几年没回来，这里没针没药。
虽说村里有医生，可那些针已经扎过很多人，刘千淼会拒绝。
段志明看了眼已经走到刘千淼身边的段弋，他退出房间没有锁门。
段弋跑不掉，更带不走刘千淼。
他现在得去一次里南镇。
……
“怎么之前没觉得这路这么抖。”甘伯毅坐在后座，拉着车顶的把手。
甘旭尧坐在一边紧绷着脸，好像在发呆想着什么，没有理甘伯毅。
他们正在从云市到里南的路上。
甘伯毅昨晚找到了段志明的行踪，打听到前天回了里南。
还在镇上买了很多餐具。
“方岐山！你给老子开慢点行不行！”感觉胃都在上下抖动。
早上吃的东西快吐出来了。
“二少爷，是路的原因。”方岐山话对着甘伯毅说，眼神却在从后视镜里面看甘旭尧的反应，被甘伯毅看到。
“得，就甘总是人，我不是。”
“你们都是人。”
甘伯毅感觉被当做智障对待。
选择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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