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淼醒了。
发现自己躺在后座，身上搭着一件衬衣。
闻了闻味道。
甘旭尧的衣服。
衣服下摆还有点血迹。
刘千淼想起来了，昨天买了碘伏还没用，自己就睡着了。
她坐起来，车窗开着的。
在一条河边。
段志明和甘旭尧站在河边，背对着刘千淼。
刘千淼准备下车，看到驾驶座上放着昨天买的那药。
还没开瓶。
她拿着走下车。
“斯捷潘，马上过线了。”段志明看了眼不远处的桥，“有些事情需要再说。”
“说可以，改变不了。”
“你堂哥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的事情，这次去缅甸和丹东谈生意为什么不让他去？”
刘千淼的已经快要走到他们身后了。
“家事。”
“不坦白，生意没法谈。”
“段老板过了界可以马上就走。”甘旭尧看了眼手表，“但是车上那人得留下。”
这几句话说得很明显了。
段志明适时地住了口，现在他还是处于被动，不敢和甘旭尧争论太多。
肯定不能留刘千淼一个人在这里。
“甘旭尧。”
刘千淼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现在她觉得心里不轻松，也不想去听。
段志明还想给甘旭尧说话，被刘千淼的插入打断了，也就默了声。
转身走开。
“手。”
甘旭尧就把手伸出来，伸到刘千淼面前。
昨天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刘千淼看着手上指关节的伤口都凝固了。破掉的皮也没有处理，在伤口旁堆积。
她没有手下留情，把碘伏盖子扭开直接往伤口上倒。
也没有洗干净。
一瓶药就冲了甘旭尧一只手。
然后把空瓶子往他手里一放。
“这是哪里？”
“还有一千多米出境。”
“还不走？”
“走吧。”甘旭尧把瓶子拿在手里，准备去牵刘千淼，看出来了她刚才的不满。
“如果，他和我保持距离，你会不会愿意让他跟着我们？”
甘旭尧已经握住了她。
“不会。”没有急着回到车上，甘旭尧捏了捏刘千淼手心，“单纯看不惯。”
“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刘千淼仔细回忆甘伯毅思考自己被甘旭尧留下来的那时候，那些表情，还有语言。
刘千淼说：“他好像在担心你。”
“你担心我吗？”
“什么？”刘千淼听他突然改变话题。
“没什么，走吧。”
甘旭尧拉着刘千淼走回停车的地方，看样子不准备再提这件事。
还是段志明开车。
很快，一小时。
就来到了另外一个国家。
又是一大片的树林，好像比西纳村还要茂密，光撒下来只在斑驳的影子。
车里黑，刘千淼有过那薄弱的光看到甘旭尧俊美的轮廓。
他正在望着沿路的河面。
身上还有一阵阵的凉意。
“段老板，甘伯毅说这里做的事情最卑鄙，你觉得是不是呢？”
“看你怎么想。”
段志明这个时候觉得甘旭尧很奇怪，这个话怎么也不该他问出来。
刘千淼也疑惑地看着。
“他说出来的话好像很熟悉。”甘旭尧把窗户摇下来，“这么多年了不变化吗？”
段志明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说了句不知道，然后专心开车。
一路不停，全程安静。
开到仰光。
伊洛瓦底江在城市下。
“不用住，往北走吧。”
段志明开到一家酒店门口停了，甘旭尧眼睛都没睁开，只揉了下鼻梁。
“那边给的时间是后天，现在去没必要。”
“往北走。”
段志明也只能照做，心里在想着到了金三角，甘旭尧还会这样吗？
现在先不和他对撞太多。
到了哪个地方，段志明也有主动权。
“我要休息。”刘千淼忍了一路，被甘旭尧故作平静的样子惹得心烦。
她也心知现在不该随性。
可她偏要这样。
甘旭尧说：“调头。”
正在开车的段志明把眼镜一把扯下来，扔在方向盘后的槽里。
“斯捷潘，别玩我们。”
“你们？”甘旭尧睁开眼睛，轻声笑了几下，“你们？段老板是把自己和丹东的人分在一边，还是和阿千分在一起？”
段志明又被他的话说得无法回答。
又回到刚才的酒店，甘旭尧想去牵刘千淼的手，人躲开他的手。
自己走进酒店。
三人办好了入住，两个房间。
刘千淼的反对没有作用。
甘旭尧自从碰到甘伯毅之后，情绪一直不对劲。越前行，身上气息越冰冷。
刘千淼一路被半拽着到房间，进了门也没有再忍，关上门后一脚踢过去。
“我*你妈！”
甘旭尧躲开了：“我妈现在是你梁姨，以后是你妈。”
“甩脸给谁看呢？”刘千淼呼吸有点不平，“真把自己当多大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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