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乾国强面色苍白，坐在板凳上呆若木鸡。
苏卓几人进来后，他抬头呆滞的看了一眼众人，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苏卓审讯前将证件拿了出来：“乾国强，我们是宁海分局刑警队的民警，现在有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乾国强又茫然的点点头。
苏卓和朱若海对视一眼，随着朱若海亲自为苏卓作笔录，审讯正式开始。
“乾国强，你是怎么认识杨艳的？”苏卓没有绕弯子，而是选择单刀直入。
“……”
乾国强嘴唇哆嗦了几下，将头低下去，却没有回答。
“乾国强，事到如今，你还是如实说出当年真相，杨艳死不瞑目二十多年，你也不想这样吧。”
面对乾国强的沉默，苏卓没有严厉斥责，始终以劝说为主，打情感牌。
“我……”乾国强喉咙滚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当年事情，不但给杨艳一家造成极大伤害，连你儿子乾平也出现了心理问题，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
苏卓见乾国强还是不说话，也不着急，继续缓缓的劝说。
“为其她人隐瞒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心理折磨，你已经对得起任何人了，即使这个人是你……”
苏卓说到这，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盯视乾国强道：“即使这个人是你老婆张娟兰！”
乾国强一听，全身巨震，他猛地抬头看着苏卓。
苏卓点点头：“我们调查了，当年杨艳被杀，所有线索都指向你老婆张娟兰，这点你现在是瞒不住的，还是如实说出案件过程吧！”
乾国强嘴唇蠕动半天，才发出比蚊子还小的声音：“你们不应该知道当年事情啊？这事除了我们三个，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你们三个？另外两个是王琴冰和张娟兰？”苏卓沉声问道。
乾国强知道到了现在，再隐瞒已经不行了，只得点点头，低声道：“是，是她们两个。”
苏卓没有言语，和做笔录的朱若海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没有推断错，当年案子果然是王琴冰和张娟兰联手做局，将杨艳杀害的。
“你老婆张娟兰为什么要杀杨艳？”苏卓又问道。
乾国强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杨艳不会死，我也不用被折磨二十多年。”
见乾国强开始叙说，朱若海快速的敲打着键盘，制作笔录。
“那天是五一劳动节，我一早去单位就听到有人说，市文工团会来慰问演出，我不喜欢文艺，所以对这个消息也没有多想。”
“可谁能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竟然改变了我的后半生，让我不安了二十多年。”
“演出是在五一中午，我们单位员工都去看了，我下班后，好奇心驱使也去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我悔恨了半辈子。”
“当天文工团舞蹈演员个个美丽如花，特别是那个领队，更是娇艳如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一眼就沉沦下去。”
“就这样，我如痴如醉的看完舞蹈演出，直到演出结束，我都没有离开，继续呆呆站在原地没动。”
“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舞蹈领队和同伴们出了演出场所，同行的还有我们单位宣传干事，像是要去拍照留念。”
“我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当领队和同伴在齿轮车一棵大树前准备拍照时，我突然心中一动，就故意装着路人经过。”
“下午上班后，我故意摸到单位宣传室，一番查找，果然看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中除了两个女孩，赫然也将‘路人’的我拍进去了。”
“我趁着宣传干事没留意，就将那张照片拿走了，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我做的天衣无缝。”
“回家后，我越看那张照片，越是喜欢，最后几乎像是着了魔一般，一刻不看照片就难受。”
“而在这期间，我也打听出，那个舞蹈领队叫杨艳，顺带也知道了和她合影的女孩叫王琴冰。”
“就在我对照片上的杨艳神魂颠倒的时候，照片被我老婆发现了，她妒忌心极强，马上吼问我是看照片中的谁？”
“我不忍让杨艳受委屈，只得说是看王琴冰，我老婆一气之下，就将照片扔进火炉里烧了。”
“我当时也火了，就将我老婆毒打了一顿。”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了，不曾想我老婆竟然闹到了文工团，且误会王琴冰，说要杀了她，然后就被警方抓了。”
“再然后，王琴冰却意外的保释了我老婆，我老婆出来后，她找上门，二人秘密谈了许久。”
“她们具体谈的什么，我不知道，但事后想着，肯定是对付杨艳的阴谋诡计，可惜当时我没有预料到，否则杨艳也不会死。”
“接下来日子，我发现我老婆越来越奇怪，常常莫名其妙的发呆，我就问她，她也不回答，反而对我乱吼。”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老婆拿着一个斧头离开了家，说去砍木炭，我开始没多想，因为我们家平时烧木炭。”
“可随着她走后不久，天气就开始电闪雷鸣，我突然一惊，意识到不对，正要追出去，这个时候我儿子乾平突然大哭起来。”
“不得已，我抱上乾平一路追出去，终于在我追到那家废弃的工厂后，我看到了我老婆，但那个现场情节，我看后就呆住了。”
“我老婆手持锋利的斧头已经砍死了杨艳，正疯狂的肢解她的尸体，那一刻她就像是恶魔一样，一下一下砍在尸体上，都没有觉察到我到了现场。”
“我彻底呆住了，头发出‘嗡嗡’响声，一时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就在我发呆之际，我儿子乾平突然爆发出大哭声，这哭声惊醒了我，也惊动了我老婆，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我抱着儿子在她身后。”
“那一刻，我发现老婆眼眸通红通红，就像是一只野兽，随时要吃人的野兽！”
“当时风大雨大，我们对峙着，我儿子乾平继续大声哭着，渐渐的，我老婆通红双眸开始恢复了正常，而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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