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程亦给周扬道谢。
惊魂甫定，看着刚刚一动不动的陆舟，沈茵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乱翻别人的东西？”
“我没有乱翻。”
“是吗，随便打开别人的包包，不算乱翻东西？如果你不承认，可以让这里的负责人调监控查看。”
看着沈茵问责的眼神，陆舟把视线挪向远方：“你好喜欢因为他跟我较劲。”
“我没跟你较劲，我在跟你陈述事实，只是你不承认你翻了别人东西。”
“我承认我翻了。”陆舟努力使语气保持着一贯的平和，“但这不是乱翻，游泳队当时体检的时候，我就记得他把东西放在这个包包的最外层。”
“是吗，那你记忆力可真好。”
陆舟安静，最后将目光又放在了沈茵身上：“是的，你上周二中午在梧桐树下的时候这么夸过我。”
沈茵没有心思再去回忆这些琐碎的东西。
“陆舟，你这样做很不礼貌，而且你刚刚应该也看到了，程亦差点因为你的行为摔进游泳池里，既然你记忆力好，应该记得很清楚医生针对程亦目前情况说过的话。”
陆舟无意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直接道：“程亦刚才从我手上抢走的，是开学时做完体检之后的体检报告，上面的‘耳鼻喉科’那块显示，他有慢性中耳炎，这张体检报告可以证明程亦现在的耳膜炎与游泳馆的水质无关。”
“是吗？”周扬听到陆舟的话后，感到奇怪，“我现在过来也是想说体检的事，我今天特意找教练要过他那边登记的体检数据，游泳队所有队员的数据都是正常的。”
几人再次看向程亦时，程亦揉着手中捏成一团的纸，拿过地上的包包赶紧跑走了。
“这也不能成为你随便翻人包包的理由。”沈茵道。
“我只想快点找到能让你摆脱这些困扰的证据。”
“依靠这种侵略性行为吗？”
陆舟沉默，不再说话，但并没有屈服的意思。
“陆舟，你的确应该要学会怎么从站在更多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程亦刚刚要是真掉进水里出了大事怎么办？事情解决了，他的人就会可以不管不顾了吗？你应该知道他也是游泳队的队员之一吧？更何况他刚刚本来是打算和我坦白的。”
“对不起。”陆舟微微低头。
“说过了，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沈茵说道，“从听说你和肖教练之间的事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用这种冷漠不近人情的态度处理事情，陆舟，想融入团队不是这么融的。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需要去理解团队里的队员，那团队也不会需要你。”
说完，沈茵让队员们自行训练，自己离开了游泳池。
周扬看了看沈茵，又看了看陆舟，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跟在了沈茵的身后。
沈茵的步子迈得很快，周扬赶上时，忍不住喘了几口气：“沈指导，直接……就这么离开吗？”
“怎么。”
周扬又回头看了陆舟一眼：“陆舟那么做，也是迫切想要为你找到证据，这么说他，会不会有点不妥？”
“我说谁你都觉得不妥。”
“……”
沈茵渐渐慢下脚步，问周扬：“刚听你说，你去找教练查看过体检数据的登记表？”
“嗯，不过上面的结果跟陆舟说的有出入，登记表上，所有队员的检查结果都是合格的。”
“你为什么会想到去找教练要登记表？”沈茵又问。
“想确认一下关于程亦的情况有没有疏漏。”
“确认？你是在怀疑胡教练吗？”
周扬否认：“算不上怀疑吧，就是想核实一下。”
“有什么好核实的，教练那人老油条，百密而无一疏，如果体检结果真的有问题，他肯定会通知程亦同学，如果没问题，就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会说。你既然想去核实，还是说明你不够信任教练。”
沈茵的这番话说得周扬没法反驳，懦懦地承认道：“那个，昨天的体检费，教练在你面前说不会要，我也以为他不会要了……”
沈茵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所以他最后还是接收了这笔转账？”
周扬连忙打住：“倒不是说教练接收这笔钱不对啦，毕竟是我找他借的，就只是……突然会多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吧。”
“你们体检是在哪里做的？”
“校医院。”
“校医院，确实是个方便打交道的位置。”沈茵道，“你的话也不用说得太绝对，你要是欠债还钱，他收款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骗钱，那就另当别论了。”
“骗钱？不至于吧？”
“查证一下不就知道了，另外，胡教练挺相信你啊，你想要核实，他就立刻给你看了登记表。”
周扬挠了挠头，傻傻一笑：“可能是觉得我比较老实吧。”
沈茵意味深长道：“老实没什么不好，起码能方便你从他手上拿到东西。”
周扬隐隐觉得沈茵话里有话：“哈？”
“可以想办法找胡教练要到这两年游泳队选拔队员的名单以及成绩表吗？”
“哦，好。”周扬答应，“不过沈指导，现在最应该操心的不是程亦的事吗？游泳馆已经被破坏成那样了，如果这件事不及时处理，学校可能又会对游泳部有不好的看法。”
“学校对游泳部不好的看法还少么？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学校，归根结底，还是游泳队的成绩不行，如果游泳队能让学校看到希望，就不会随便捡到一顶帽子就往游泳队头上扣。”
沈茵道：“程亦这次的事情虽然影响不好，但对游泳队来讲也不算完完全全是坏事，他的事交给我就好，你有你的任务，越早拿到成绩表越好。”
周扬全程都听得不太懂，但不明觉厉，看着沈茵从容的样子，周扬不知不觉很有信心得回答道：“好！”
看着沈茵和周扬有说有笑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陆舟的目光都没有离开。
朝游泳池走了两步，泳池里的队员们全部往另外一边游去。
“也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你不受待见。”
沈茵说过的话在陆舟耳边响起。
陆舟静静地看着远离他的队员们，眉头皱了皱。
“我不是杀人犯，用不着这么躲。”说完，陆舟离开了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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