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福听了这话，原本麻木的神态有了这些回缓，他轻声道：“公子，不麻烦你们了。如今马青峰告倒了，娃他娘的心愿也就了了。”
苏若清轻轻握住王大福的手开口道：“大叔，回去好好安葬婶子，若是你愿意，就跟左风回我家来，我家在栖霞村，也是农户人家。”
王大福舔了舔裂开的嘴皮，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左风走了。
林淮序轻轻拍了拍神色悲伤的李政，轻声道：“去吧，做完你想做的事，若你愿意就来栖霞村找我，我收你为徒。”
李政重重点了下头，小跑着追了上去。
周围人听到他们出钱安葬王李氏，又说让王大福去找他们，那不认得的青年还遵守承诺收了李政为徒，心下暗赞他们仁义。
处理完了这些事，褚墨才带着众人回了褚府。原本告赢了马子汝父子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王李氏的死像一块巨石压在了所有人的心上，所以众人丝毫没有庆祝的心思，草草吃了晚饭就各自回了房。
夜深人静，苏若清实在睡不着，披了件外衣出了屋子，坐在廊下吹风。
“清儿妹妹，怎么不穿件厚衣服就出来了？”许文淇也睡不着，怕吵了爹娘所以也出了房间，没想到看到了坐在廊下的苏若清。
她走过去，坐在苏若清身旁，“心烦睡不着么？”
苏若清点了点头道：“原本以为有两个弟弟和褚大哥，这件事就能轻易解决，没想到，折进去了一条人命。我心里难受得很，总觉得是我们害了她。”
许文淇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她也很难受，尤其是，她也是受害者。她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遭了马青峰毒手，她爹娘是不是也会被逼死。
“祖父说你灵性通透，我看，是高看了你了。”清冽的男声响起，褚墨和方玉珩并肩走了过来。
方玉珩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木槿怎么没看着你，夜里凉，冻着了怎么办？”
“我没事，你们怎么没睡，还跑来这院儿里了。我哥哥呢？”
“今日跪了那么久，伤口扯开了，林大夫给他煎了药，他才吃完睡下了。我看你神情不太对，就拉着褚大哥过来看看。”
褚墨看着神情萎靡的两个姑娘，沉下了脸道：“糊涂！看你们的样子竟是将王李氏的死归结到自己身上了？我问你们，是你们抢了王喜儿回家又将她折磨致死，还是你们为了政绩无视民怨逼的王李氏以命相告？你们这副神情，是想让人觉得那王李氏的死不是为了女儿，而是为了若淳吗！”
看着两个姑娘震惊的样子，褚墨到底缓和了神色，“将来你们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个县令一个知府，若是有人算计，你们如何冷静对峙。回去将《官道》抄二十遍交给我！”说罢甩袖就要离开。
“可……可我不认字，也不会写……”许文淇弱弱地开了口。
褚墨脚下一个踉跄，好容易稳住了身子，却听得苏若清噗嗤一笑，他紧了紧广袖里的拳头，头也不回地说：“欠着！等你和若淳成亲之后让他教你，学会了一样要交给我！”说罢再次甩了一下袖子，疾步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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