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铭瞪大了眼睛，“啊？！我？”
“不能吧…你既不是我杀的，也不是因为我而死，怎么就和我有关系了？”
李丹苦笑摇头，“不是因为你。”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李丹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一位普通的，都市长大的女性，看似顺畅光鲜的人生，实际上是被既定的轨道。
李丹出生于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两年前，不过25的年龄，就被家里强制要求不断相亲。
好在还真让她遇到了灵魂伴侣，那个男人看似温柔有礼，对李丹自由摄影的工作也很支持，李丹是丁克，不想要孩子，男人也表示赞同。
半年后两人结婚，噩梦由此开始。
结婚后的男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屡次被李丹发现和外面的人有染，还试图让她不断生孩子。
李丹不肯，男人便越发变本加厉，直言必须给他家留下子嗣，要求李丹不再到处出差拍摄，在家备孕，自己却在外面玩的越来越花。
李丹跑去男人的公司揭穿他，还把所有自己偷偷录的音发出去，想和男人离婚，男人恼羞成怒，干脆抓着李丹搬家。
“就是这栋楼，他把我抓来，天天虐待我…拳打脚踢都是轻的，到后来甚至……”
李丹颤抖着手摸上自己肚子，“他说…既然我不想生育，不如把子宫给丢了。”
“靠！狗男人！”
成为女性的粒粒气得不行。
她也不怕前的人还是鬼了，上前两步道：“生育是你的权利，不是义务，他他没有资格决定。”
李丹哭着哭着，突然又挤出一丝笑来，看起来却越发悲伤。
“直到三个月前，我被强行剖开肚子掏空子宫，又被他泼了硫酸，实在熬不过去了……死在了厕所里。”
这场噩梦才终于结束。
崔铭叹息一声，眉头紧皱，也是满腔怒火不知从何发泄。
“那你…报仇了吗？”他问。
“当然，他发现我变成鬼后…也像我当初那样，挣扎了很久，最后活生生被我吓死了。”
李丹对他低下头，语气抱歉，“停电那天，是我控制的，我只是想试试…”
她欲言又止，崔铭疑惑，“试试什么？”
想试试，我真的不配得到真爱吗。
李丹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她仰起头，对崔铭露出微笑，“没什么，谢谢你。”
司砚却看了出来，“你的执念是觉得自己无法得到爱情？”
他不解，嗓音冷沉，“相亲之前的你，会被这样的问题困住吗？”
李丹突然顿住，像是被点醒了一般。
是啊…
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粒粒抹干眼泪，“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能有健康的恋爱，你爱自己就好了嘛。”
执念消散，李丹的灵魂开始变得透明，她最后看了眼把怨气收走的江诺，无声闭眼。
江诺…已经睡着了。
香炉随意塞进了司砚的口袋里，江诺抱着司砚手臂熟睡，脸色有些发白。
炼制半尸魂本就是禁术，昔日在副本内，江诺曾亲眼见过炼制者npc不断爆体不断被刷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司砚把怀里的恋人抱紧，低头亲吻传送灵力，不由想到昨晚商量的结果。
若江诺只是为了帮助章泉报仇，那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他不愿江诺为了任何其他人耗费精力。
但江诺说，半尸魂可以帮助解决很多问题，日后打鬼杀鬼，大多数时候也不用再亲自动手，司砚这才同意。
可到底还是心疼。
司砚摩挲着江诺的脸颊，又在唇角啄吻，动作怜惜亲昵。
粒粒简直没眼看，又望向一旁的崔铭，他看着李丹消失的地方，眼神怅惘。
“喂崔哥，你不是吧，真舍不得啊？”
崔铭回神，幽幽叹息，“只是觉得，太可惜。”
这样一条鲜活的人命啊。
粒粒翻了翻江诺接下来的工作进度，忧愁抱紧了可怜的自己。
“咱们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江哥越来越火，我们作为团队可不能拖后腿。”
——
江诺是被美食的香味诱惑醒来的。
他迷蒙睁眼，下意识往另一边翻身，突然顿住，手又拍了拍。
司砚呢。
坐起身，发现这不是自己家。
记忆回笼，噢，还在崔哥家里呢。
江诺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下床。
粒粒坐在客厅，胆战心惊探头往厨房看。
“你看什么呢。”江诺也跟着一块儿看。
“江哥你醒啦！”
粒粒示意他坐下，视线还盯着厨房门口，“司先生要和崔哥学做菜，里面噼里啪啦的，我担心炸了。”
“噢对了，还有件事。”
粒粒把手机递给他，愤愤不平，“你那天救下章泉，这才过去几天呀，网上的舆论又变了。”
“之前还说你又善良又厉害，结果今天就有人说，你根本就没有把章泉治疗好，他去世了，所以才这几天不上网报平安。”
江诺：“……”
他有时候还蛮佩服网友脑回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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