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廖氏想如何解释，端看她想达到的目的。
甚至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出口气，让那两个姨娘吃点挂落！
廖氏越发扬眉吐气，笑眯眯地奉承道：“虽然杜家不过是小有家产的商户人家，但对王爷和狄大人的向往之心，天地可鉴！
民妇必定会将王妃和夫人的教诲，铭记于心！时时提醒家中众人，切勿仗势欺人，作奸犯科！”
代梅微微含笑，“若是城中所有商户，都有像杜家这样的觉悟，我们家大人肯定会很欣慰的！”
“大人治下严明，今年这般大的雪，城中依然井井有条，死伤几乎可以说忽略不计，都是王爷和大人的功劳！
等大人任满离开燕京城的时候，我们肯定会为狄大人制一把万民伞，表达我们老百姓对狄大人的感谢！”
有廖氏带头，其他人纷纷开始从各种角度夸赞狄柏。
而李氏坐在后排，从代梅说出“小妾扶正”的那一刻，就低下了头，不让别人注意到她脸上的尴尬。
坐在她身边的妇人们，基本上都知道陆家的内情。纷纷用隐晦的目光，打量她。
李氏忍了好一会儿，谁知她们却越说越带劲，最后竟然都看着她“嗤嗤”地笑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罪了一声，借着更衣的借口，走出了正屋。
这个该死的婆子，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宠妾灭妻，小妾扶正”的，也不怕犯了主家的忌讳！
不过李氏算是多虑了。
别说廖氏，整个杜家都不会认为，代梅说的有什么需要避忌的。
杜家是不可能让外人知道，他们迫不及待想娶陈馨儿进门的原因，更不会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整出什么通房小妾，让她不痛快。
李氏随便抓了一个丫鬟，问道：“陆家二小姐的座位在哪？”
丫鬟并不认识李氏，也没听说陆如意已经嫁人了。
她困惑地回答道：“陆家？要是西市那个陆家，陆家二小姐应该在大夫人的正屋里。
您是哪位？您若是坐在外面，我可以帮您递话！”
李氏差点被这个丫鬟气死。虽然她不常来杜家，但现在杜家的丫鬟都这么没眼色了吗？
自己这个陆家当家夫人，她都不认识了？
李氏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我就是陆夫人，我女儿已经出嫁了。她以前经常和你们未来三少奶奶出入杜家，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丫鬟脸上带上了几分歉意，“真对不住，陆夫人，我是最近才进府的，并不清楚。
敢问陆二小姐的夫家姓什么？”
虽然面孔对不上号，但他们还是有好好记座位图的。
这回李氏的表情反倒有些古怪，“姓高，家住城外高家，夫君是高秀才。”
“噢！我知道了！”丫鬟双手一拍，替李氏引路，“夫人您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儿，都快要走到前院了，才拐进一个月亮门。
里面的装饰比主院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陆如意正等得百无聊赖，好几次她差点把炭盆踢翻。
余光瞥见外面走进来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她高兴地小跑过去。
“娘，你怎么来了？”
李氏捏上陆如意的脸颊，“要不是出来找你，我都不知道杜家还有这样偏僻的院子！杜家怎么安排的，怎么能安排陆家的姑奶奶坐在这种地方！”
丫鬟一脸苦相。座位都是夫人和三少爷决定的，哪里是他们区区下人能做主的。
她快速地福了福身子，“夫人且稍等片刻，我去寻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
李氏摸着陆如意的手心，心疼极了，“如意，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我看你刚才还坐在外面？
杜家当真是欺人太甚！走！我们这就去找廖氏！”
陆如意攥紧李氏的手，“娘！今日是馨儿的大好日子，你就别闹大了！你带我过去就好！”
说着，给李氏使眼色，两人一起向院外走去。
陆欢看着她们两人的互动，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出声阻止。
她只是想弄清楚，杜家专门给他们下帖子，是为了什么。
要是当真跟到正院去了，说不定他们还不方便下手。
她借着圆桌的遮掩，从空间里掏出几个橘子，放在炭盆的最外圈。
很快，烤橘子的香味向两边蔓延开。
有那不太讲究的妇人，抠开毛毡的缝隙，向陆欢这边看过来。
发现她竟然把桌上的水果，放进炭盆里，纷纷如法炮制。
没过多久，院里的妇人们都吃上了热乎乎的水果。
陆欢也趁人不注意，给逸兰递了两个。
“夫人，我就不吃了。这个橘子味道大，不利于我隐藏。”
陆欢才不管这么多。外面这么冷，就算逸兰身怀武艺，比常人耐寒一些，但也架不住这天寒地冻的。
她小声劝道：“你只管吃，吃完了找个厢房洗洗。我保证，等你洗完回来之前，就算有人架着我，我都不离开这个隔间！”
逸兰拗不过陆欢，手中两个烤得黑黢黢、热乎乎的橘子，又实在诱人。
她一个没忍住，剥开外皮，喂进了嘴里。
“真甜啊！”
逸兰感觉自己失态，“夫人，我去去就回！”
陆欢只感觉自己身后的呼吸一空，不知道逸兰躲去哪了。
她也剥了一瓣橘子喂进嘴里，笑眯了眼睛。
“确实很甜！”
另一边，李氏拉着陆如意，竟然碰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后院的人。
“大侄子，这里可是杜家的后院，你怎么进来了？”
李荣的目光在陆如意的身上流连了一圈，笑着回答道：“姑母，我来寻表妹。锦绣有些话，想让我带给大表妹！”
李氏皱起眉头回想。刚才好像真没看见锦绣的身影。
“锦绣呢？”
李荣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无害，说话也是温温吞吞的。
“锦绣她刚刚诊出来有孕。我娘担心她来杜家冲撞了，就没让她出门。”
听到小闺女有孕，李氏瞬间将心里的不适忘在了脑后。
“好好好！刚进门就怀上了，有福气啊！”
随后她很快反应过来，“如意，我不是说你没有福气的意思……”
谁知，陆如意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和李荣单独相处，特别是，她去过那个庄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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