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呈山许大将军站在黑水寨的寨门前。
他的玄甲映着冷光，腰间悬着的暗皇令在风中微微晃动。
身后，三百许家铁骑肃立无声，刀锋映着寒芒。
寨门紧闭，里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低声的咒骂。
“许将军！”
黑水寨的寨主站在寨墙上，强装镇定，“我们黑水寨与朝廷素无恩怨，您带兵前来，是何道理？”
许将军冷笑一声，缓缓抬手。
“放箭。”
刹那间，箭雨如蝗，铺天盖地射向寨墙。
黑水寨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钉死在木墙上。
寨门被铁骑撞开，许家军如潮水般涌入，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
黑水寨的人根本来不及组织抵抗，就被砍翻在地。
许大将军大步踏入寨中，目光冰冷地扫过跪地求饶的寨众。
“宁王的人，站出来。”
无人应答。
许将军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册，随手翻开一页。
“黑水寨二当家，乌蒙，宁王府暗桩，五年前潜入苗疆，专司联络黑苗。”
他抬眼，看向人群里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让人把你拖出来？”
那男子浑身发抖，突然转身就跑。
“噗！”
一柄长刀从他后背贯入，前胸透出。
许呈山缓缓抽刀，鲜血顺着刀锋滴落。
“还有谁？”
黑水寨的人彻底崩溃了，纷纷跪地求饶，指认宁王的同党。
许呈山冷眼看着，直到最后一名细作被揪出来，他才抬手止住杀戮。
“黑水寨勾结宁王，意图谋反，按律当诛。”
他声音冰冷，“但陛下仁慈，只诛首恶，余者流放。”
寨众们如蒙大赦，连连叩头。
就在这时，寨外传来一阵骚动。
许呈山回头，只见自己的女儿许明昭扶着一个带面具的漂亮男人缓缓走来。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那位大祭司？
他们的身后跟着奢夫人和雷公寨的勇士。
“爹。”许怀夕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还不错。
许呈山皱眉：“明姐儿，你伤还没好，过来做什么？”
许怀夕微微一笑：“宁王的事，总该有个了结。”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黑水寨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是个瘦削的苗疆男子，眼神阴鸷，正是当初绑架蚩乘的凶手之一。
“奢夫人。”许怀夕轻声道，“这些人，您想怎么处置？”
奢夫人冷冷扫过黑水寨的人，最终淡淡道：“黑水寨勾结外人，绑架我儿，按苗疆的规矩——血债血偿。”
她话音一落，雷公寨的勇士立刻上前，将黑水寨的几个头目拖了出来。
许将军没有阻拦，只是挥了挥手，让许家军退开。
苗疆有苗疆的规矩。
黑水寨的寨主被按在地上，奢夫人亲自抽刀，刀光一闪。
人头落地。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许怀夕静静看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沈云岫站在她身旁，低声道：“你本不必来看这些。”
许怀夕轻轻摇头：“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
“事情还没结束。”毕竟就是因为他们，沈云岫才中毒的。
黑水寨的血腥清算刚结束，许呈山就收到了新的消息——乌云寨的人也被揪出来了。
乌云寨，表面上与世无争，实则暗地里一直和宁王府有联系，甚至提供了不少苗疆秘术给宁王。
许将军冷笑一声，翻身上马。
“走，去乌云寨。”
许怀夕和沈云岫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乌云寨比黑水寨更隐蔽，藏在一处山谷之中。
但当许家军抵达时，寨门早已大开，寨主带着全寨人跪在门外，瑟瑟发抖。
“许将军！我们冤枉啊！”寨主高声喊道，“我们是被逼的！宁王的人拿我们全寨的性命要挟……”
许呈山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挥手：“搜。”
许家军冲入寨中，很快从地窖里搜出了大量与宁王往来的密信，以及几支还未送出的控蛊笛。
铁证如山。
乌云寨寨主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许将军看向奢夫人：“苗疆的事，还是按苗疆的规矩来。”
奢夫人点头，雷公寨的勇士再次上前。
这一次，乌云寨的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当最后一个细作被处决，许怀安终于收起暗皇令，看向许怀夕。
“宁王还没抓到，但他跑不了。”他沉声道，“你伤还没好，先回将军府休养。”
许怀夕摇头：“爹，宁王其实在雷公寨的地牢里。”
那天她杀上黑水寨之后，并没有完全杀死宁王。
只是宁王中药后，她插了几刀。
本来是想一刀解决他的，但他好歹是许家军的校尉，也就没有完全下杀手。
这样的朝廷重犯，奢夫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动手。
把人交给云州更好。
许呈山皱眉，但最终没再多说，只是看向沈云岫。
“照顾好她。”
沈云岫微微颔首。
许将军翻身上马，带着许家军朝雷公寨那边去。
此处的山林间，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渐渐散去的杀伐之气。
…
雷公寨的地牢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许将军跟在奢夫人身后，靴子踏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宁王就关在最里面那间。”
奢夫人的声音平静，但指尖微微攥紧了衣袖，“许姑娘亲自下的药，他应该还昏迷着。”
许将军“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两侧牢房。
雷公寨的地牢不算大，但守卫森严，门口有苗疆勇士持刀把守，墙壁上还刻着防蛊的符文。
按理说，宁王绝无可能逃脱。
然而，当奢夫人推开最里间的牢门时，她的身形骤然僵住。
许将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瞬间拧紧。
宁王瘫坐在墙角，嘴角渗出一道黑血，双眼圆睁，已经没了气息。
“死了？”许将军声音冷沉。
奢夫人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宁王的脉搏，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脸色骤变：“是中毒……”
“毒？”
许将军也没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宁王竟然就这样死在苗疆的地牢中。
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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