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暗暗咬了咬唇，后腰被自己的母亲捅了一下，提醒她注意场合。
她吸了口气，强撑起笑容，仿佛开玩笑般说道：“阿涔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你还怕我吃了纪小姐不成？”
霍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却抬手在纪明月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这一幕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默认了姜宁的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限时五分钟，是给姜宁余地。
姜宁若是不知趣，非要在这个时候对纪明月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指不定最后吃亏的是谁。
霍涔总觉得，纪明月对姜宁的忍耐度没有多高。
纪明月跟着姜宁来到一旁。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霍涔已经在长椅上坐下，此时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
她又看了看前面的姜宁，心下嘲讽地想，霍涔这是真的担心自己呢，还是放不下姜宁呢？
正想着，走在前面的姜宁停了下来，这个位置，刚好在霍涔隐约能看到，又看不清楚的角度。
姜宁上下打量了纪明月片刻，客客气气说：“纪小姐，你觉得我和阿涔的感情如何？”
纪明月眨了眨眼，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很好啊，霍涔对你很好。”
“只是很好吗？”姜宁步步紧逼地问。
纪明月歪着头沉吟片刻，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很好很好，你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会半夜出去找的人，对你比对别人更包容，好像只要你提出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姜宁听着她说，眉头渐渐松开，心道，看来面前这个女人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嗯了声，问：“你会觉得阿涔对我比对你更好吗？”
纪明月眼底暗芒闪动，“是啊，对你比对任何人都好。”
姜宁笑了笑，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问：“那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阿涔要对我这么好吗？”
纪明月摇头：“没有想过啊。”
“……”姜宁盯着纪明月，面前这个人一脸坦荡，似乎没什么心眼子。
一时间，姜宁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多想，还是太会伪装。
无论是哪一种，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不信纪明月真的什么都不懂。
她笑了笑，说：“我跟你聊聊我和阿涔的事吧。”
纪明月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行啊。”
别人是‘犯太岁’，估计她最近‘犯姜宁’，走到哪儿，好像都离不开这个人。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姜宁和霍涔的事情，她要从姜宁口中知道。
大概是惦记着霍涔说的那‘五分钟’，姜宁说话语速较快，也是捡了些霍涔对她好的过往来说。
比如半夜她生病，霍涔通宵守着；比如她上次车坏在高速，霍涔连夜赶过去；又或者，她家里什么事，只需要一句话霍涔就帮她摆平等等……
大意就是在炫耀，霍涔如何如何重视她，表面是聊过去，其实是侧面敲打纪明月，让她清楚自己的位置。
纪明月听得有些恍惚。
前有顾老爷子，后有姜宁自己，如果不是他们提及过去，她真不知道霍涔竟对一个人这么好。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姜宁，要不是姜宁，她都不知道，霍涔找着这样一个自己的替身，就因为小时候那一面之交，一个甚至算不上承诺的约定，他就付出这么多。
她甚至不明白，姜宁是怎么有脸说出那些话的？
鸠占鹊巢，还引以为傲。
姜宁看她终于变了脸色，心里稍稍痛快了些。
她故作大度地说：“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当初要不是我一意孤行，阿涔也不会生我的气，转头娶了你……啊，抱歉，我不是说他不该娶你，我的意思是，我们俩长得这么像，你千万不要误会阿涔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对你好。”
纪明月陡然失笑。
她看着姜宁，只觉得这人可笑得很。
“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啊。”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朝姜宁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咱俩不都是别人的替身嘛，你都没那样认为，我又怎么会觉得他对我的好是因为你呢。”
‘别人的替身’这句话一出来，姜宁面色大变！
她甚至有些惊恐地瞪着纪明月，失控道：“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纪明月微微歪着头，依旧一脸纯良：“给人当替身嘛，当然要知道当了谁的替身啊。虽然我也不知道霍涔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但我确定那个人不是你哦。”
“姜小姐，你长这么大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在路上捡到钱想要据为己有的话就要偷偷摸摸藏着，不要大张旗鼓让人知道你有钱吗？”纪明月温温吞吞说：“我就不会到处说霍涔对我好是因为爱我，我没有那么不要脸哦。”
“纪明月！！”姜宁恼羞成怒地推了她一把，“你是说我不要脸？！”
纪明月顿时露出惊慌之色，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下一刻，那双眼中便蒙上一层水雾：“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的话，姜小姐可以原谅我吗？”
姜宁：“你……”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将纪明月肩膀扶住。
霍涔的声音随之响起：“聊完了？”
看到霍涔的瞬间，姜宁整个人仿佛定在了原地，脸上血色尽失！
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霍涔有没有听见刚才纪明月的话？刚才纪明月突然道歉，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欺负纪明月了？
还有纪明月，，她是从哪里知道自己不是霍涔要找的那个人的？！
所有的事情，都不及纪明月知道她的秘密让她觉得恐慌！
她死死地盯着纪明月，恨不得马上逼问出结果。
可是霍涔在纪明月身边，揽着纪明月的肩，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这一刻，姜宁不得不承认，同样作为替身，纪明月确实比她知趣。
她到现在才幡然醒悟过来，认清自己的位置，想要重新得到霍涔所有的注意力，因为纪明月的存在，她却晚了一步。
纪明月垂眸低头，往霍涔怀里缩了缩，小声说：“对不起霍涔，我不是故意要惹姜小姐生气的，我也没想到，我说了她……”
“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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