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西斯在看到那只和自己长得非常像的妖精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异常了。
原来是因为他啊。
尤里西斯想。
路易斯脾气很好，说话一直温温柔柔的，面对死亡的时候眉眼间也满是温和，但是好脾气的他在见到尤里西斯的时候，眼里就像染上了白霜，冷得吓人。
卡娜一直都在看着路易斯（美人谁不喜欢看），见美人这般模样，脑子里立刻脑补了几百万的家庭伦理大戏。
双生子反目成仇，两兄弟相爱相杀，艾玛，这太刺激了。
卡娜心里激动得不行，但是表面上还在维持着她法神的高冷形象。
“我们又见面了，塔娜。”尤里西斯微笑着看着卡斯蒂利亚。
“你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路易斯冷冷的说。
两兄弟为爱相杀？修罗场！艾玛，更刺激了咋办？
卡娜内心小人疯狂撞墙。
“我有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她说了算。”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并不妨碍尤利西斯很和他争锋相对。
卡斯蒂利亚罕见的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他们在说什么？跟她有关系吗？他们好像在吵架，好像也是因为她！
米伽尔放下匕首，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尤里西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卡斯蒂利亚问。
“很抱歉，塔娜，之前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骗了你。”尤里西斯不理会路易斯警告的眼神看向卡斯蒂利亚说。
“我知道，没有谁会不想要自由。”卡斯蒂利亚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她自然不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妖精。
“你说的对，没有谁会不想要自由。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久到连时间都快忘记我们了。”
尤里西斯淡笑道。
“塔娜姐姐，我们又见面了。”米娅从尤里西斯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卡斯蒂利亚打招呼，浅绿色的眸子里满是狡黠。
“你好，米娅。”在告别的时候卡斯蒂利亚知道了米娅的名字。
“你的姐姐呢？她来了吗？”卡斯蒂利亚对那只女妖精印象颇深。
“我们妖精部落所有的妖精都来了。”米娅回答说。
“我很为你们做出的决定感到高兴，但是遗憾的是，现在我们暂时出不去。”卡斯蒂利亚说。
“你说的是最后的献祭吗？”米娅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一派的天真。
卡斯蒂利亚没有说话。
“没关系的，塔娜姐姐，这个问题我们很快就会解决的。”米娅说。
然后卡斯蒂利亚就看着来自妖精部落所有的妖精都站到了大殿的中央，他们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眼睛却和外面的雪一样干明亮。
卡斯蒂利亚瞬间就想到了尤里西斯和米娅想要干什么了。
“你们打算献祭他们！”卡斯蒂利亚不可置信的看着尤里西斯。
尤里西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
就连卡娜和米伽尔都对尤里西斯的做法感到惊讶，但是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他们只想了一瞬就理解了尤里西斯的做法。
卡斯蒂利亚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身为女王，她也做过一些必要的牺牲的决定，但是从未见过这样的。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几百年，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几乎算是相依为命，说牺牲就牺牲，即使是见惯了牺牲的卡斯蒂利亚也也忍不住感到惊讶。
“这是我当初庇护他们的报酬。”尤里西斯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你想要阻止这一切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我得告诉你，今天你无论做什么？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尤里西斯说。
“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后悔？”尤里西斯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捂着肚子夸张的笑了起来，笑够了之后他看着卡斯蒂利亚说：“我从来不会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后悔。”
“更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他们被困在这里，不过短短几百年，那你知道我关在这里被关了多少年吗？”
“他久到我已经不记得了。”
“他们没有被流放到这里的时候，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在这里你必须忍受孤独，黑暗，寒冷还有无边的绝望。”
“其实这些对于我来说，我已经习惯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一切，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孤独，黑暗和寒冷。”
“但是他们的到来全让我看到了我出去的希望。”
“我可以忍受黑暗，但绝不要让我看到光明。”
“所以我拼了命的想要出去，他们进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是我救了他们，是我保护了他们，好像我只向他们要了一个报酬。”
“那就是，他们的命是我的。”
“现在就是他们付报酬的时候。”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做错了，我只是想获得属于我的自由。”
“就像你说的那样，没有人不想要自由。”
卡斯蒂利亚沉默了。
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尤里西斯的所作所为。
她没有经历过尤里西斯所经历过的一切，她对他也无法感同身受，人类的悲欢并不共通，她并不了解他的痛苦。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是卡斯蒂利亚所信奉的信条。
其实她自己也不见得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别人都说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温柔善良只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
那就是不危及她的性命。
如果她要死了，也许他会做的比尤里西斯更过分。
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每一个人都有向往自由的权利。
即使是神明，也无法剥夺这样的权利。
何况她并非神明。
当然，每一个人也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他们是自愿的。
用尤里西斯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向他付出的报酬。
即使这个报酬是他们的生命。
即使他们即将面对死亡。
但是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权利。
卡斯蒂利亚无权干涉。
没有人有权利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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